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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英语网课

2022-11-29 16:16:13 | 人围观 | 评论:




“我们还是不是拍档?”

她问完这句话后,逼仄的小屋里,只剩下流动的空气在轻轻叫嚣。

他没有回应,静静地抽着烟,视线望向别处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因为最好的拍档是不应该有感情的。

 

人的感情很难控制,所以他和她一直保持着距离。

 

他们是一对杀手拍档。他负责杀人,她为他善前善后。

他和她已经合作了一百五十五个星期。

他突然觉得有点累了。 

 

高跟鞋的细跟在平滑的地板上敲出规律的“哒哒”声,她的步速很快,看起来目的地明确,精准干练。

她穿黑色紧身皮裙,黑色渔网袜,背着一个黑色单肩包,手里还拎了一只大码的皮包。拎得烦了,偶尔也会往肩上一甩。

乘电梯,乘地铁,穿越街道,来到一幢不起眼的破旧楼房。

她在漆黑的走廊里走着,最后停在一个破了洞的玻璃窗面前,她把手进去,轻车熟路的摸到房间钥匙。

开锁,进屋,按亮白炽灯。

屋子里又脏又乱。

房子邻着地铁,轰隆隆的声响有点单调,她随手打开电视机。

从包里拎出一打“嘉士伯”的罐装啤酒,放进空荡荡的冰箱里。

然后把半长的刘海掀到脑后,用夹子固定好,她戴起口罩和皮手套,开始打扫卫生。

先用鸡毛掸子把灰尘都赶出来,扫走。再打一桶水,沾湿抹布,跪在地上清理瓷砖。

给单人床换上新的花格床单,再把客厅兼卧室里的挂钟调到正确的时间。

接着是桌子上的传真机,检查一下有没有纸了。

她转个身,没有发现新问题,便摘下口罩和手套,对着支在窗台上的镜子,整理了一下头发。

关上窗,关掉电视,再关灯,她还是拎着两个包,离开了焕然一新的屋子。

 

乘电梯,乘地铁,穿越街道,在同一幢破旧的楼房前停下,还是那个破洞的玻璃窗。

他取下她走前挂回原位的钥匙,开门进屋。

把别在腰后的手枪、口袋里的半包香烟丢到桌上,他脱掉西装外套,挂起来,接着去洗手间拧了个热毛巾擦脸。

不知道是温热的蒸汽缓解了他一贯没有表情的脸,还是他刚刚顺利完成任务,暂时放松了心情,亦或者……

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,眼梢流露出笑意。

 

他的毛巾被她用香皂搓洗过了。

 

回到卧室,点燃一支烟,他侧躺在床上看电视。

电视里很热闹,一会儿放肥皂剧,一会儿放综艺节目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趴在床上睡着了,脸埋在她新换的床单上。

 

“3261,留个口讯给机主,明天我去见他的朋友,叫他留位置。”

她站在小旅馆的洗衣房里打电话。

没人接,所以她就留言给他。

放下绿皮的老式话筒,她若有所思地倚在桌边,拿起一旁的报纸翻了翻。

 

一般人上班都是朝九晚五,她却刚好相反。她要做的事很简单,只是偶尔去看看朋友。

那些朋友她一个也不认识,也对他们没有兴趣。

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消失。

 

喧闹的茶馆兼麻将馆,她一个人坐着慢慢地吃虾饺。

可能虾饺的味道不错,她的表情时不时会有细微变化。

她在观察朋友。

“朋友”是杀手间的暗语,指代即将被杀的人。

 

大堂里飘荡着“咿咿呀呀”的戏曲声,她扭头看了一眼,是从柜台上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。

拿着吃剩的一小块馒头,她缓缓靠近它。

然后掀开了柜台旁的帘子。

帘子后面有一条通往街边小路的窄道,窄道的两旁,一边是脱皮的白墙和厨房,另一边藏着一个包厢。

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馒头,装作不经意地记下行动路线。

包厢也是用帘子隔开,趁着没人进出,她细细打量。

确认完毕,她走回通往大堂的帘子面前,帘子没拉好,露出来一块。

习惯性地想从空隙里看一看,面前的花帘子倏地被人拉开了。

眉毛弯弯,唇角勾起,她对眼前的看守人,露出一个妩媚笑容。

她咬了一下馒头,把馒头晃到看守的男人面前,然后又很快收回手,继续吃。

男人呆了一呆,嘴里叼着香烟,烟灰掉在了衣服上也没发现。

她很轻松地从后门小道离开了。

 

她很漂亮,路上总有人对她上下扫视,目光赤裸裸。

被她发现的,她会扬起下巴,回敬一个冷漠的眼神。

她出门都会化妆。不浓不淡,游走在清纯和冷艳之间。

她每次都是为了他而出门。

她喜欢他。

 

回到常住的小旅馆,她趴在床上,脑袋搁在一只手的手背上,另一只手用蓝色记号笔,画出清晰的“目标”地图。

房间里有些昏暗,她坐起身,特地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复检查那张薄纸,最后把它放进了传真机里。

他在另一边收到了,开始做杀人前的准备。

 

她盯着已经把地图完全吃掉的传真机,默默站了一会儿。

原本认真的表情,突然阴郁起来。她拿起一罐散放在传真机旁的啤酒,拉开铝制拉环。

轻微的气泡声,让房间多了一丝生气。

她仰头狠狠喝一大口。

绿色的罐身,在灯光下反射出迷离的色彩。

罐子上最大的三个字叫“嘉士伯”,是他喜欢的牌子。

 

她从一个信封里拿出一叠美元,用点钞机过数,然后走出了房间。

走到楼下,坐在前台的老板和她搭话:“出门啊?”

因为是熟人,她便接了一句:“是呀。”

穿过小路,换到大路,她来到一排排的公用寄存箱前,找到她和他的那个小柜子,放入上一单他应得的酬劳。

 

他在房间里装子弹,试枪。

一切妥当后,他坐巴士穿过霓虹闪耀的都市,循着她地图的指示,进入目的地。

他在过道里点燃一支烟,吸了一口。

片刻停顿,保持镇静,他双手同时拔枪,然后快步走进那个隐蔽的包间里,面无表情地射击。一屋子的人惊诧,尖叫,试图逃命,但最终都被一一击毙。

也许只用了两三秒,桌子翻掉,钞票飞起来,还没全部飘到地上,他横扫一眼人头数,快速地离开了。

掀开帘子的时候,为了节约用电,还顺手把屋内的灯都关了。

 

走出小道的时候没有撞到路人,衣服也没有染血,他顺利坐上回程的巴士,一切看起来没有破绽。

但行色匆匆的样子,还是暴露出了一点紧张感。

他瞄一瞄左边的窗外,又看看右边的街景。

“黄志明?”他的左后方传来一个叫声。

他第一次没注意到。

那人又大声问了一次。

他的身体突然紧绷,愣了一秒后回过头。

“哇,真的是你呀!”那个男人用手里的杂志打了下他的肩膀,然后顺势坐到他身后,和他攀谈起来。

“你还认得我吗?阿海呀!”

他转回脑袋,像是在想什么,又像是不认识这个人。

“你不认得了?”

“以前初中每年考第一的那个嘛,你不记得了?”男人锲而不舍。

他又转过去,突然笑了,含糊地点了个头:“记得。”

男人在他身后,滔滔不绝地回忆往事。

他抹了一把脸,一直侧着头听男人说话,脸上是淡淡的笑容。

 

每个人都会有过去,就算他是一个杀手,一样会有初中同学。

每回碰上“这些人”,他们都会问一些同样的问题。

阿海说:

“生活怎么样?你现在干哪一行?”

“给我一张名片吧,有空多多的联络。有好的可以一起做。”

他掏出钱包,从里面找出一张名片递给阿海。

阿海接过去,“哇”了一声感慨,“自己生意,那忙死也没关系。”

“你结婚了没有?可别给我说你追不到女朋友。”

他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相片,阿海伸手拿过去,“儿子都有了?真像你!”

“这……你老婆是黑人?不过……真聪明,黑色耐看。”

“话说回来,虽然肤色不同,可是一脸的夫妻相……”

他一直没说话,淡淡的笑着。

“喂,你买保险了没有?”

阿海终于进入正题。

 

阿海说自己干了十几年的保险销售,还说过几天南华早报要访问自己,接着说,因为和他是同学,要帮他找个最划得来的。

“做人有些事很难说,说句不吉利的话,万一有了事,对自己也该有一个保障。尤其是干你这一行的,经常到处跑,你不为自己着想,也要为嫂子和儿子着想嘛!”

他还是没有说话,甚至觉得有点好笑。

“如果一个杀手要买保险?不知道保险公司会不会接受?虽然我很想光顾我这位同学,可是受益人我不知道该写谁。”他在心里想道。

车到站,阿海恋恋不舍地下车了。

突然像是想到什么,阿海趁着车门还未关闭,朝车里探着身子,对他说:“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大胸脯?以前我们俩一块泡的那个。”

“下个星期我跟她结婚,”阿海从包里拿出一张喜帖,“自己写上名字吧,不好意思。”

他看着阿海,阿海的喜帖还悬着,阿海又说:“早点来。”

为了让阿海不那么尴尬,他接过了喜帖。

“我会把保险单准备好的,记得和嫂子一起来。Bye bye!”阿海笑得很热情。

他扬了扬喜帖,算是和阿海说再见。

车门关上,窗外的街景又开始快速变换。

他若无其事地把喜帖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

几年前,他花三十块美金,找了个黑女人跟他照了张照片。

以后有人问,他就说:“这就是我老婆。”

照片上的孩子,他只不过请他吃个冰淇淋。

 

每次他收到请贴,他都很想去。

可是他很清楚,这种场合不适合他。

他不是朝九晚五的小职员黄志明,而是朝生暮死的杀手3261。

 

他在一处公用寄存箱里取走自己应得的那份钱,搭机离港。

与此同时,她正在地铁上。

她刚从他的住处返程,地铁经过那片破落的建筑群,她扒在窗户上,仔细分辨他的那一幢小屋。

她把他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,把他用过的杂物,全都带走了。

 

回到小旅馆,她从柜子里拿一条红毯,铺在床上,然后从她那只大码的皮包里,拖出扎好的黑色塑料袋。

袋子一翻转,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在了红毯上。

有床单、抽剩的香烟、火柴盒、一些纸片、杯子、空了的啤酒罐……

全是他用过的东西。

 

她把他睡过的花格床单抖开,放在鼻子下面,深深地嗅了一会儿。

然后撅着屁股,身体半倾在床前,翻他的垃圾。

看了看空罐里还有没有剩余的啤酒,又端详了一会儿有一些零碎信息的发票。

最后她从他抽剩的香烟盒里,拈出一根香烟,叼在嘴里。

再从杂物里摸到他留下的火柴,点燃她压抑已久的情欲。

她在他的床单上自渎。

 

 

他和她几乎不碰面,靠传真机和电话来维持联络。

一直以来,这样的关系谨慎又稳定。

但拍档之间,也需要互相了解。

所以她以为,她很容易就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,去了哪里。

其实那些都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。

长久以来,她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。

 

做杀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做决定,谁该死,时间,地点,别人早就决定好了。

他是个很懒的人,他很享受别人替他安排好一切。

他很依赖她,当成伙伴的那种。

直到某一天。

 

没有任务的时候,他会离开香港。

他和她并没有定期的联络。

所以那天,他突然回到那个破旧小屋的时候,他听到了她很压抑的呻吟声。

他站在门口没有动,静静地听着。

心跳的频率本来是每分钟70次,突然就升到了120。

他的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无措,或者羞愧。

他觉得心情变得有点奇怪了,以至于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来反馈自己的感受。

他没有打扰她,也没有离开。

直到声音停止,他才转身走掉。

 

从那以后,他发现他和她之间,多了一些什么。

他本能的感觉那是危险的,但又觉得愉悦。

她总来替他打扫屋子,他以前认为理所当然,但当他开始多想的时候,他发现了,她在他屋子里留下的味道和痕迹。

 

每次杀完人回来,他都喜欢趴着睡。

有时候会梦到她也躺在他的床上。

 

两人都暗自享受着这种像是偷来的欢愉,以为不说破,就能相安无事。

 

这天他受伤了。

不是她没有计划好任务,而是他另外的工作。

替人收账,却遭到了埋伏。

是一家猪肉店,店老板谦恭地对他说:“你等等,我到里面去拿钱。”

他看到店老板拿着钱盒出来,正要伸手去接,却猛地感觉到哪里不对。

一脚踹翻猪肉店老板,他双手同时拔出腰后的枪,在门口进来的人举枪的时候,先一步扫射掉对方。

还有打手进来,门口的卷帘门被人拉下,子弹出膛的炸裂声不断,他寡不敌众,朝后门逃去。

不断有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过,有一颗扎进了他的胳膊里。

幸好他已经逃了出来。

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,一帮打手如鸟兽般散去。

他躲在一个拐角,等夜色平静下来。

 

总算回到小屋,他忍着剧痛,把腰间的枪卸下来扔到桌上,然后拉开凳子坐下。

面色惨白,双颊滴汗,他微微皱着眉,想去捂住流血的伤口。

血一直顺着袖口滴下来,又湿又黏又腥,把她在屋子里留下的味道都盖过去了。

他坐着喘息了一会儿,站起身,准备自己取弹。

 

刀具和消毒的药物齐全,是她为他买的。

他咬着烟,想着她,从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挖出子弹。

伤口虽然剧痛无比,但不知怎么的,他觉得心更痛。

 

这天晚上,他梦到自己被人乱枪射死了。

 

第二天早上醒过来,他做了一个决定。

 

 

又是夜。

她一个人在清吧喝酒,是他常去的那家。

人不多,很清净。

她坐在他坐过的位子上,一杯接一杯。

以前她觉得这样很快乐,因为坐在他的位置上,就感觉好像和他在一起。

可他突然不见了。

在他受伤后的两个星期后,他约她出来,想要告诉她,他的决定。

结果他没去。

 

她黯然神伤,指尖的香烟燃尽了,就要烧到手指。

侍应对她说:“小姐,这枚硬币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,他让我告诉你,他的幸运号码是1818。”

她把硬币投进了清吧的点唱机里,1818是这里点唱机中一首歌的编号。

是关淑怡的《忘记他》。

 

他知道她会去清吧找他,他很想告诉她,他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。

可他不知怎么对她开口,就决定用一首歌让她知道。

 

深夜,他在麦当劳里吃薯条。

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跑去吃薯条,也许是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他们约在了麦当劳。

吃着吃着,突然有股香水的味道飘到了他身旁,是一个染着金发的小妞。

小妞问:“可以拼桌吗?”

他向四周看了看,除了他和小妞,没有其他顾客。

他望了小妞一眼,不置可否。

两人各吃各的东西。

他没有再看小妞,小妞则侧着身子,一边吃一边打量他。

 

外面下起暴雨。

他和小妞被困在店门口,他把外套脱下来,似乎准备遮在头顶,然后冲出去。

小妞很兴奋,一边跳一边大喊大叫,“下雨了!”还试图拉他的手,“走啦,去玩!”

“快点,快点…”小妞又拉他。

小妞看他的神色从冷峻变成犹豫,知道有戏了,就一把揽住他的腰,想让他也遮住自己,也带上自己。

两人顶着一件外套冲进雨里,接着到了马路对面,停在一幢单元楼的楼梯口。

小妞就住在这幢楼上。

小妞背靠着楼梯扶手,手抓着栏杆,一直盯着他看。

他正在抖外套上的水珠,发现了小妞的视线,他问:“干什么?”

小妞对他笑,说:“我好紧张呀。”

“紧张什么?”他又问。

小妞单手抓着栏杆,把身子凑到他面前,“上来坐吧。”

他没说话,避开小妞的视线,看起来是打算离开了。

“不上?”小妞有点不爽,“ok。”转身爬上楼。

他从口袋里掏出烟,点燃一根,打算等雨小一点。

“真不上来?”小妞跑两步,又返回他面前。

“决定不上来了?”

“算了,”有点丧气的小妞就要朝楼上走。

突然,她一把拽走他手里的外套,兴奋地尖叫着跑上楼。

他有点无语。

“你上来啊,我还给你。”小妞站在走廊的转角,得意地摇了摇他的外套。

他没有看一眼。

两秒钟后,他猛地跑过去追她。

 

外面的雨一直下一直下,很热烈,根本没有停的趋势。

他进了小妞的屋子。

小妞在卧室里替他烘外套,小妞说:“我看呢,你的衣服今天晚上不会干了。不如明天我找人帮你拿去洗,好不好?”

他在卫生间里冲凉,没有回答小妞。

小妞生气了,使劲敲卫生间的门:“跟你说话呀,不理我?”

“喂!!开门!”

他打开门,头发湿湿的,穿一件小妞给他的男士T恤。

小妞一手撑着门框,一手夹着烟,近距离的看他,“帅呆了,还是很合身的嘛。”似乎忘了生气。

他问:“这衣服是谁的?”

“问那么多干什么?我跟你很熟吗?”小妞的口气有点挑衅,伸手捏他的脸。

他浅浅笑起来,把脸凑近小妞,看起来是要接吻的意思。

小妞仰着身体躲过。

两人嬉笑着追逐,小妞一边跑一边说:“你干什么?我会打你的喔!”

小妞跑到窗口,突然开始大叫。

他有点不耐烦,兴致消退了大半,走到桌边拿起烟盒,问:“怎么了?”

小妞对着窗外喊:“我好高兴呀。”

“那你叫吧。”他点燃香烟。

小妞叫了一会儿,稍微平静下来,背靠在窗台,面朝着他说:“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染金色的头发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不想让人家那么容易忘记我。”

“很特别。”

“你骗我。”小妞不相信。

“真的很特别。”

小妞有点高兴,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:“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。”

“谁?”

空气静默了几秒。

小妞弯着嘴角,有点娇羞:“是你啦!你以前泡过我,那时候我长头发。”

他本来到了洗手台前洗脸,一直没看小妞。小妞这样一说,他忍不住回过头去。

“那个时候你叫我做Baby呀~”小妞说着说着,也觉得自己有点夸张肉麻,努力压抑住喉咙里的笑声。

“真的假的?”他觉得好笑。

小妞点点头,“真的。”走近他,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“过去的就算了,”小妞摇了摇他,“你喜欢我吗?”

他盯着小妞看。

小妞也看着他,眼神暧昧。

“我没说过喜欢你,”他按低小妞凑过来的身体,“只是想找个伴。”

小妞把两条胳膊都搭在他肩膀上,“好啊。”

“就今天晚上。”

“说不定你明天会喜欢我!”小妞觉得有希望。

两人的距离拉近,脸就要靠在一块,他的脑海里,突然闪过她自渎的场景。

他没有亲眼见过,却在梦里,在他的床上,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想过。

他一把推开了小妞。

小妞一愣,又开始大叫:“你神经病啊?!”

“对不起。”他去拿挂着的外套。

“你现在是什么意思?你当我是傻瓜?你快滚!!”

他没再看小妞,就要拉门出去。

外面下着大雨。

 

“啊啊啊啊!”暴走的小妞冲到他面前,举起他的手腕咬了一口。

他没有甩开,平静的问: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“我留个纪念行不行?你就算不记得我的样子,也记得我咬过你。其实我的样子很好认的,我脸上有颗痣,以后你走在街上,看见脸上有颗痣的女人走过来,很可能就是我……”小妞泣不成声,“你会记得我吗?”

他抬起手,摸了摸小妞的脸,“我会记得。”

小妞扑进他的怀里,他没有动。

良久,小妞松开了他,他转身下楼。

 

 

“我们还是不是拍档?”

她问,他没有说话。

他坐在床边,她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。

这一刻的沉默,在期盼着爆发。

 

他看着她脚下蜿蜒出一条水渍,视线向上移,丝袜吸满了水,湿嗒嗒的贴在腿上,黑色的吊带皮裙虽然防水,但表面还是沾了很多水珠,正随着身体的曲线下滑。

头发有点凌乱,脸色有点憔悴。

不知怎么的,他觉得她瘦了。哪怕她一直很瘦。

 

他才从小妞家离开,就到处去找还在营业的商店,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她。

她听到他的声音,就问他在哪。

他告诉她,他又回香港了,能不能明天和她见一面。

她说她现在就来找他。

雨很大,他整个人都湿透,但是突然开心起来,就说好。

他回到他的小屋的时候,她也刚好到。

 

“我想我不会再跟你一起合作,”他终于要坦白。

“最好的拍档是不应该有感情的。”

“自从喜欢了你,我开始厌倦和害怕这种朝生暮死的生活。”

“杀手是没有资格谈感情的,我们不可能开始……或许你也不愿意放弃这样的工作……”

她突然把他按倒在床上,“不,”她笑了,发梢的水珠滴在他脸侧。

“你知道吗,”她第一次摸他的脸,“正是因为你,我才做了这份工作。”

“我才一直在做这份工作。”她好开心。

“是……什么时候?”他有点惊讶,他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自己。

“你记不记得你初中,追过一个叫苏梦妍的女生。”

他没有印象,但想起阿海说,他们一起追过一个大胸脯的女孩子。

但那个女孩下星期就要和阿海结婚了……

“就是那个胸很大的。”她点出女生的特征。

“那你是?”他努力搜寻过去的记忆,并没有找到一个能和她的脸重合的女生。

“我是她朋友啦,以前我很土的。”她笑,手指滑过他的眉毛,“那时候你就说,你想当一个杀手,我还相信了。”

“后来做了收集情报的工作,我就主动搜集你的消息。我希望你好好活着,于是我们就成了拍档。”

“可你一直都没变呢,冷冷的。”她回忆起过去。

 

他终于想起来,好像是有那么一件小事情。

有天晚上放学,他经过一个巷子,看到两个混混围住了一个女生。刚好那天,他心情也不爽,没有多考虑,就冲过去把混混给打跑了。

因为从小练武,所以一个打两个,也不是很难。只有嘴角破了一点,他心情郁结,不自觉地说:“我真想当个杀手,专杀这些人渣。”

他随便瞥一眼躲在杂物堆后的她,只说了一句,“下次别走这种没人的小巷子,你快回家吧。”就走了。

 

她对他来说,只是举手之劳,她却记了他很久。

后来他和阿海一起追她的朋友,她以为他喜欢的是性感丰满的女孩子,而她一直都不是。

她默默地喜欢着他。

 

“其实,我不喜欢太丰满的女孩子。”他翻了个身,把她和自己的位置对调。

“那时候我没有追过谁吧?肯定是每次阿海都拉我过去。”他还是想解释一下。

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。”他俯下身,轻轻吻住她。

她环住他的脖子。

 

“我们在一起吧。我们离开这里,嗯……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你怕不怕?我杀了很多人。”

“不怕。”

 

“那现在我们,嗯……”他循着梦里,她自渎时的动作,一一抚过她常常流连的部位。

这次,她没有压抑住呻吟,双颊绯红,眼神含媚,表情是他非常熟悉的。

他手指滑过的地方,都会带起一阵战栗。她发觉自己软若无骨,整个人都被他拿捏在手里。

她轻喘着问他,“为什么你会知道…我…啊……”她的话断断续续,没法说完。

“因为,我经常梦见你自渎的样子。”他说得坦荡。

“你!”她羞愤的看着他,又觉得自己好喜欢这个男人。

忍不住摸他的脸,她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,像一场梦。

“你想什么?”他发现她在神游,于是加大了动作。

“我在想……这会不会是梦。”

“梦里会有这么爽吗?”他笑。

“嗯…嗯…可能,可能会…”她也笑。

“那我要再卖力一点。”

 

彩花玻璃上,朦朦胧胧勾勒出两个交缠在一块的身体。

呻吟声和湿漉漉的撞击声被大雨掩盖。

破旧的小屋里,洋溢着幸福的气息。

 

下雨天,果然很适合做x。

 

 

-end-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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樱木的碎碎念:感谢大家看完这篇有点沉闷的文。

这篇是一口气写完的。起因是看了王家卫导演的《堕落天使》,心情超郁闷……(电影是好电影,只是我不爽黎明和李嘉欣明明可以来一炮,但彼此都很压抑……喂你在说什么啊)

所以我把剧情改了改,重新剪了个我喜欢的走向和结局,然后就有了这个短篇。

故事情节大部分是按照电影《堕落天使》原本的剧情来的,只做了很小的改动和调整,以及……我把原本讲“寂寞”的故事,改成了讲“恋爱”的。

 

PS:我在写文上还是新手,多多指教啦(有兴趣看我写得其他故事的朋友,可以翻翻我的专栏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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